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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9-10-12 14:2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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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湖北省宜昌市 电信
re:有一天,将回远安举办视频展播.十年后...
有一天,将回远安举办视频展播.
十年后,将回到远安,在沮河边花半年时间砌座石头房子住下来.
他走了一大圈,回来的时候带回满满的素材带,他用《鬼魂奏鸣曲》为背景音乐,编辑出自己行走的身影,然后我们一起去看,一屋子的感慨。当时我就预感到眼前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家伙的心可能永远是在路上了。他和现实之间好象永远地存在着那么一层紧张的东西。我们关心的他一点不关心,他好象生活在别处。他关心的永远只是我们梦里的东西,我们只是想想而已,该结婚结婚,该生子生子,该争的一点不让,想得到的自然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在他面前,我们会觉得我们的争取是多么可笑与渺小。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候几天不睡觉,有时候又几天不起床。他的母亲总是手提着一刀窄窄的肉和一把青菜,吃力地爬上三楼,给他做饭,把一天的饭都做好,做好了就走了。有时候他甚至几天不吃饭——他过得真是比一个出家人还苦,可是他却不觉得。
然后他又走了,什么都没有带,他也没有什么身外之物,除了那个在鬼魂奏鸣曲中行走的剪影。他的风尘仆仆,甚至于蓬头垢面,他的坚毅和另类,边缘化的眼神,疲倦中的笑容,尘埃中开出的花朵,他的种种,得到了三峡电视台领导的赏识。我知道那里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驿站。果然。他在三峡电视台上班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然后,他又动身了,走到了省电视台。最终他走进了中央电视台。他给人的感觉是他一直在走着,即使他坐在你身边,你也能感觉到他的心已经走出了好远。
其实还在他只身走祖国的边疆之时,他就和CCYV的人有了一次生死相援的接触。他在沙漠中行进的时候遭遇了沙暴,他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沙尘以排山倒海的狞厉向他席卷而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情急之中,他又弄断了摩托车的离合手柄,。脚下的沙尘涨水样地漫起来,先是淹了他的腿,很快就要及他的胸了,他赶紧跳起来,站在摩托车的车座上——摩托车此时陷在沙尘中倒是稳稳的一动不动。就是在这时候,中央电视台的航拍飞机出现了,把他和他的摩托车一起从越埋越深的沙尘中拨了出来。
在湖北电视台,他的电视思想开始一步步地表现出来,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电视人(其中就有和他性格极为相近的著名导演张以庆)一起创办了纪实风格的电视栏目《往事》。他们用纪录的风格讲述了很多人的往事,其中就有他一个陈姓朋友的往事。他的朋友办工厂办亏了,心里苦闷,跟他打电话,说还有人欠他的帐不还,他想帮朋友一把,就扛着摄像机来了,陪朋友一起去要帐,还记录了下来。尽管有摄像机作证,帐还是没有要回来,倒是让他剪辑了一期往事,我现在还记得其中有一镜头,在平静的湖面上,他的朋友摇着撸,小船荡起油亮平滑的水波,特写中的那张脸是绝望和疲惫后的超然,渐行渐远。风起于青苹之末。
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与世俗不容.八十年代与他在县丝织厂同住一间宿舍,他住上铺,满面墙都被他所谓的画占据.画的是稻草\田埂\枯树\农舍之类.喜欢每天记日记,还弄个破相机到处拍,每想到还真弄出名堂出来了!应验了那句老话:有志者事竟成!祝兄弟一路平安!!!
他来到CCTV的时候,正是一大批有才华的电视人纷纷跳离央视,同时一大批棱角的年轻加盟中央电视台的时候,时间、白岩松,水均益等现在的几个电视掌门人开始崭露头角,羽翼渐丰,他们用纪录的眼光办电视杂志的追求在很大程度上和刘德东一拍即合。他开始大胆地使用起手中的机器了。说是在央视,其实他就是挂了个名而已,很多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带着机器在到处走动,目标好象就在眼前,影像又好象远在天边。他和他的机器走了很多地方,形影相吊。他深入到远安的晓坪,望家,有时候又一个人深夜坐在罗汉峪的峡谷中,他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有时又显得非常迷茫。在晓坪,他看见许多从煤窖里爬出来浑身煤黑的四川民工,他们快乐地唱着四川的民间黄调,黑浚浚的手抓起一个苹果,咔嚓一声咬下一大块,白生生的苹果和漆黑的面孔,飞溅的苹果汁。他的机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工作了,静静地录下了这一切。“老婆子,我在这里很好,饭吃得饱,有肉吃,还有苹果呢,工作也不累,……刚寄了钱回家了,你注意收。栏里的猪娃子要好好地喂,八月干把它卖了给娃子凑学钱。”全片没有一句解说,只有一个四川的声音在读一封家书。这就是他的记录片《一封家书》,在东方时空的“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栏目中播出之后,那天许多的观众沉默了。
还是在晓坪,他静静地拍摄了一户老百姓盖房的过程,取名叫做《起屋》,就是那种原始的夯土的房子,他取的是仰角,那些打墙的汉子光光的脊背、瘦长的手臂和起落有致的打棰在他的画面中传递出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愫——他的镜头语言一天天地成熟起来了。
夜深人静的罗汉峪,低沉而厚重,风从峡谷穿过,带着浓烈的历史气息。水在浅吟低唱,婉转曲折。老磨坊在轰轰地传达一个古老的声音。他呆呆地坐着,感觉着山的力量,他抬头望见那一线的月空,有时候会泪水潸然——他和他的山们,总是有一种相互解读的神秘与互通。几个月之后,他在这里拍出了他和纪录片《最后一座磨坊》。
(末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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